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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6章 趁他喝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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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知道有問題,平時顧晏生不是這樣的。

何鈺將吃剩的東西用油紙包起來,塞進口兜裏,然後擼起袖子去背顧晏生。

許是他也有些醉,身上失力,竟有些背不動顧晏生,記得前幾次抱他還挺輕松的。

何鈺蹲在下面,顧晏生上來的那一刻險些壓的站不起來。

“這麽多年習武都白練了嗎?”顧晏生嗤笑,“連個人都背不動。”

喝醉酒還能開啟毒舌模式?

何鈺一使勁,猛地站了起來,“瞎說,小爺有的是力氣,方才不過是蹲著找找感覺罷了。”

逞強不肯承認。

顧晏生也沒強迫他承認,只是腦袋一低,倒在他肩上。

看在他這麽乖的份上,沒有鬧也沒有耍酒瘋,原諒他吧。

何鈺將人背到書苑附近,實在累的走不動,便將人放在角落,他也坐下,一起靠著吹吹風。

春天的風還是有幾分威力的,尤其是這個點,白天大太陽曬的有些熱,一到晚上樹影綽綽,風刮的呼呼叫。

何鈺將顧晏生擠在墻與墻的拐角處,這樣顧晏生就能自己坐著,即便倒也是倒在墻上,或者他肩上。

顧晏生實在太重,何鈺背著他翻不了墻,在他沒醒來之前都只能這麽依著,回不去的。

許是折騰的太久,瞧月色幾近五更,五更便要進學,看來顧晏生今天要遲到了。

何鈺很樂意看他的笑話,能陪他待在這裏已然大發慈悲。

顧晏生喝醉酒後真的很安靜,不吵不鬧,安安靜靜躺在他懷裏,看在他這麽老實,睡的這麽香的份上何鈺都沒舍得推開他。

何鈺歪頭去瞧,肩上的顧晏生閉著眼,睡的安詳。

從他的角度只能瞧見顧晏生挺秀的鼻尖,和紅潤的唇,最明顯的大抵是睫毛。

又長又黑,睜眼眨眼間像一把扇子,扇來扇去。

說來奇怪,一個男人,這般長相,不怕以後被人笑話小白臉嗎?

顧晏生臉長的嫩,但氣質不嫩,一看就是那種不好惹的類型,所以大家本能對他敬而遠之。

在太醫院時便是,一說到鬼怪之類的事,立馬聯想到他頭上。

他確實有些詭異,藏著太多秘密,解不開似的,一聽說是他,好些人都警告過何鈺,不要跟他在一起,不要跟在他一起。

周許兩家已經跟他聯手,可周浩然與許修竹依舊沒有親近他,其他原因是一回事,他是苗疆聖女的兒子又是一回事。

他們都怕他。

何鈺為什麽不怕?

沒有為什麽?就是不怕。

或許是他看清了顧晏生的本質,他本質上並不可怕。

也許他真的學過苗疆的蠱毒之術,可那又如此?蠱毒用在哪?用在誰身上,是他決定的,何鈺相信顧晏生這個人。

顧晏生睡著睡著,腦袋便直往下掉,何鈺扶了扶,不小心接觸到顧晏生的臉,頓時被那觸覺驚到。

顧晏生臉上冰冰的,涼涼的,也滑滑的。

他一定是泡了些屬陰屬涼的藥材,才把自己弄成這樣的,真是不怕死。

何鈺脫下自己的披風,裹在他身上,他醒著,倒是不冷,顧晏生睡著,身體會漸漸發涼,還是給他吧。

“看來今晚只能在這湊合一下了。”顧晏生絲毫沒有醒的跡象。

何鈺摟緊了他,正打算也瞇一會兒,書苑突生變故,附近響起腳步聲,地上隱隱約約有火光乍現,又消失。

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,侍衛們動了起來,似乎在追什麽人。

難道行蹤暴露了?

侍衛們是來抓他倆的?

搞不好是周浩然與許修竹出賣了他倆。

何鈺爬起來走到胡同口瞧了兩眼,發現他們在追另一個人,那人輕功不錯,嗖的一聲飛出老遠。

好機會!

那人把侍衛們引走,他倆就可以趁機回書苑,但是背不動顧晏生怎麽辦?

一個人跳墻是輕輕松松,再帶一個人,累死算了。

何鈺正想著辦法,冷不防不遠處突然有人丟了塊石頭,“這裏。”

???

何鈺疑惑看去,一眼瞧見鬼頭鬼腦的許修竹。

“周兄幫你們引開侍衛,叫我來接應你們。”他招招手,讓何鈺跟上。

何鈺考慮都沒考慮,便將顧晏生重新背起來,跟在他身後。

“周兄終於開竅了?”

“他說不想欠你人情。”

周浩然並沒有那麽壞,他只是被何鈺壓的狠了,始終將何鈺當成對手,結果屢屢輸的淒慘,久而久之就有些恨何鈺。

其實除了何鈺,他對其他人還不錯。

武將的兒子沒什麽心眼,直來直去,看誰不順眼就直接懟過去,看誰順眼了馬上就是朋友。

“還酒飯的人情?”方才他倆占上上風,放過了周浩然與許修竹,周浩然這廝心裏門清,怕以後沒有借口再找何鈺當對頭,便將這個人情還了。

“可不是嗎,周兄有些固執。”許修竹為他說話,“他有些孩子氣,何兄不要跟他一般見識。”

若真的論起來,許修竹比他明事理,但不知為何,何鈺還是更喜歡周浩然那個楞頭青,調戲起來特帶勁,說怒就怒,說提劍就提劍,何鈺好幾次被他追的到處跑。

“難為了許兄才是。”上回在青樓他為難周浩然,許修竹應當是知道的,但是為了給周浩然面子,無奈只能應下,不張聲就是默默吃虧,他為了周浩然可沒少在何鈺手底下吃虧。

“我倆是朋友,說什麽難為不難為的。”他示意顧晏生,“就跟你倆似的,不計較那些有的沒的。”

何鈺哈哈大笑,“其實我倆還是計較的。”

他計較顧晏生養那麽多花花草草,害他每天被蚊子咬,顧晏生計較他總是不洗褻衣,他有輕微潔癖和強迫癥,連花的擺放順序和大小都要一樣,忍不了何鈺那邊太亂。

何鈺不叫元寶收拾,是怕東西給收拾到不知道的角落去,他不好找。

譬如書,元寶是胡亂收拾的,全放在一個架子上,何鈺要找就要從頭開始看下去,浪費時間,不如不收拾,反正他一個人住。

顧晏生收拾喜歡將同音的,同色的,同大小厚度的放在一起,何鈺一眼明了。

何鈺實在太懶,不僅讓他打掃房間,洗褻衣,曬外面也不收,都是顧晏生幫他收回來,再折好,放在床上。

有一回發現放在床上的褻衣被何鈺揉把揉把扔進了床裏,他瞧見了忍無可忍,拿去又洗了一遍。

這人毛病這麽多,何鈺的私生活也要管,嚴重影響了何鈺的尊嚴,名譽,和自己動手的能力。

他洗了,何鈺更不想洗,反正有人洗。

何鈺的問題是解決了,蚊子再多,也沒有顧晏生毒,這個大號蚊香一出,再牛逼的蚊子也要退避三舍,何鈺昨天睡的老好。

顧晏生的問題怕是解決不了了,何鈺天生如此。

“你多體諒體諒他便是,他也是個可憐人。”許修竹走在前面帶路。

何鈺外頭瞧了瞧肩上的顧晏生,突然有些心虛。

到底誰體諒誰?

若真的論起來,還是顧晏生照顧他更多。

顧晏生很有照顧人的天賦。

倆人走到沒有巡邏的墻角,許修竹先一步上去,然後把倆人系在一起的腰帶放下來,讓何鈺系在顧晏生身上,他再拉上去。

何鈺怕腰帶不緊,系了兩圈,也沒叫醒顧晏生,但是胸前突然多了個東西,還勒的那麽緊,顧晏生已經醒來。

他睜開眼,瞧了瞧四周,又瞧了瞧倆人,心中似乎明了,一言不發,任由他倆折騰。

何鈺也跟著爬上去,幫著許修竹一起拉,許修竹一個人拉不動。

倆人使了吃奶的勁,底下的顧晏生終於動了動,好險被他倆拉了上來,能夠到手臂的時候,何鈺叫許修竹放手,去拉顧晏生的手。

許修竹蹲下來,伸出手到顧晏生面前,“顧兄,手伸出來,我拉你上去。”

顧晏生跟中了魔似的,瞧著那手就是沒有動作。

許修竹想起喝酒時的情景,他倆喝過之後顧晏生擦了擦瓶口,許是在介意這個吧。

亦或者不放心他,他正在醉酒的狀態,本能防衛。

“何兄,還是你來吧。”許修竹拉回繩子,讓何鈺去。

何鈺當然也是明白的,顧晏生就是介意。

在鳳秀宮時便是,他與姐姐在的時候不吱聲,等他倆一走,立馬揮開丫鬟太監們,寧願自己強撐著,也不叫其他人幫忙。

倔驢似的。

“賤人就是矯情。”

何鈺蹲下來,伸出手,還沒喊顧晏生快點,顧晏生自己就攥住了他的手,被他拉到墻上,狠狠掐了幾下。

許修竹都看不下去了,“何兄,人家喝醉了,你要體諒體諒人家。”

何鈺臉不紅,心不跳,“我很體諒,你看我就擰了一下下,都沒有紅印。”

那衣襟一拉,胳膊上兩道大紅印,妥妥的打臉。

何鈺咳嗽一聲,有些不好意思,“我看他不吱聲,以為不疼,便擰的狠了些。”

顧晏生直到現在都不吱聲,像沒有感覺似的,瞧著還是挺清醒的,但是他不說話,也不主動做出動作,何鈺怎麽安排,怎麽接受。

何鈺叫他自己坐好,他便自己坐好,既穩又妥,都不帶晃動的。

何鈺跳下去,張開手臂叫他也跳下來,顧晏生沒有絲毫猶豫,腳下一踢,整個身子前傾,栽進了何鈺懷裏。

可把何鈺壓死了,沒忍住又擰了他兩下,顧晏生也沒有喊疼,依舊是那個眼神,那個表情。

“好了,你快將人背回去吧。”許修竹將倆人的腰帶解開,何鈺的遞還給他。

何鈺背著顧晏生,沒有手拿,叫顧晏生拿,顧晏生也乖乖的拿在手裏。

攥的很緊,仿佛那是至寶似的。

何鈺與許修竹分開,嗤笑一聲,“攥再緊也沒用,那是我的。”

顧晏生沒回應,只是攥的越發的緊,怕被人搶了似的。

回去之後何鈺還真的要跟他搶,他將人往床上一放,使勁掰顧晏生的手,豈料他攥的死勁,何鈺拉不動,也掰不開,那腰帶一直在顧晏生手裏。

“哈,還真當是你的了?”何鈺又使了把力氣,就是要不回來。

“你厲害。”他兩只手都上了,顧晏生就一只手,也沒見他怎麽用力,就是掰不開,拽不動。

何鈺怕傷了他,只能作罷。

“便宜你了,我最好看的一條腰帶。”

那腰帶細細長長,可繞腰上兩到三圈,還多出部分,兩旁尾的部分掛了流蘇,正面繡了精致的花紋,是孟建中送給他的。

孟建中不缺錢,但凡他送的東西,不管怎麽樣,一定很貴。

方才為了拉顧晏生上來,都拉變了形,須得洗洗燙燙才行。

反正是別人送的,不在乎。

不過腰帶可不能亂送,腰帶有定情之意,男女之間互換腰帶,就是對雙方有想法的意思。

何鈺這個是意外,他正好逛到腰帶鋪,瞧中了一條,誰知是孟建中的產業之一,便直接送給了他。

何鈺琢磨著只是巧合,便也沒有推辭,收了下來,回去就戴上瞧了瞧,跟他的衣服極配。

想從顧晏生手裏拿回來,便是不想讓顧晏生誤會,明早顧晏生一起來,還當是他偷偷摸摸定了情呢。

顧晏生今天不清醒,等他再睡一覺,醒來或許就什麽都知道了。

何鈺辛苦的伺候他上床,怕他起了酒後反應,問道,“想不想吐?”

現在吐了酒就醒了大半。

顧晏生搖搖頭。

看來是不想吐,“那你睡吧,有時叫我。”

顧晏生點點頭。

他不說話,能有這點反應也不錯,何鈺給他擦擦臉和手,又給他蓋了被子,自己也去睡了。

沒跟顧晏生同睡,萬一顧晏生又想吐了,吐他一身怎麽辦?

何鈺躺回自己的床上,只小小睡了大半個時辰便醒了過來。

倆眼一睜瞧見顧晏生坐在對面的床頭,背對著他,手裏拿著藥瓶,拉下衣服露出昨晚被何鈺擰紅的地方抹藥。

許是聽到了這邊的動靜,顧晏生回頭看他。

何鈺一陣心虛,“顧兄早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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